2012年6月19日星期二

普魯士

我們這一代接受的西方文化歷史教育其實很不夠,尤其是中學階段,上歷史課時的課本是辦學團體耶穌會的神父編的,把西方歷史(當時叫世界歷史)等同天主教會歷史,只是很零碎的聽過讀過一些天主教故事和人物,但無法把這些零碎的資訊串起來,要到中四因為修讀中學會考課程才改變。

近來陸續讀了一些有關西方文化歷史的書,眼界大大擴闊,例如剛讀完由德國學者兼記者哈夫納著的《不含傳說的普魯士》,頗有助增加對近代德國立國的認識,更全面了解歐洲人的想法。

我認識普魯士是從拿破侖戰爭後開始,在維也納和會上位列五強之末,是德國的前身。十九世紀後期,作為德意志邦聯一員的普魯士向奧地利和法國發動戰爭,促成德國統一。《不含傳說的普魯士》說,歷史上的普魯士其實是神聖羅馬帝國管治下德意志貴族封邑其中幾個分散封邑併湊而成的,沒有完整國界連結一塊,也不是個單一民族國家,除了日耳曼人外,還包括波蘭人和斯拉夫人。所以,普魯士作為一個國家的興起,是通過軍事力量擴張吞併,本質上是由多民族拼湊而成的。正是因為普魯士沒有歷史上的認同,完成統一德國的大業後,它自己再無法保持德國聯邦內的獨立身份,反過來被德國融合掉。普魯士統一德國 ,也不是跟循拿破侖戰爭時期興起的民族國家(Nation State)精神完成的,因為普魯士著意排除日爾曼人之中最強大的奧地利,即是原來神聖羅馬帝國的哈布斯堡王朝加入,結果今天的德國和奧地利都是以日爾曼民族為主的國家。

這些歷史脈絡或者可以幫助我們更容易了解歐洲人的思維:用武力去侵略吞併別國是常見行為,歷史一貫如此,不覺得有何不對。一場大戰後,隨便把一個地區民族分割,交給其他戰勝國作為補償,也是慣常安排。最佳例子是維也納和會上的分贓,把波蘭肢解,這便是地緣政治論者津津樂道的勢力均衡。他們在歐洲如此,在亞洲和非洲也是如此。義和拳之亂後,八國聯軍入侵中國,有意把中國瓜分,按當時歐洲人的邏輯是完全合理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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