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場小說

曾在這裡談過內地熱門的「官場小說」，以省、市有關領導為主人翁，寫人物間的權力爭奪，不少還涉及貪污腐敗與正義清廉之間的鬥爭。其實近年內地另一個熱門的小說類型是「商場小說」或可叫作「商戰小說」，專門寫商場之間如何不擇手段，爾虞我詐，各出奇謀互相競爭。

最近看了印象特別深刻的「商場小說」，是浮石的兩本作品：《青瓷》和《紅袖》。就主要書城的陳列看來，都是重點推介的書。兩本書都是以拍賣這行業務作主軸。拍賣行的主要業務範圍是拍賣無力償還債務的資產，在內地是房地產發展項目；另一項主要的拍賣業務是藝術品，包括古董和書畫。

拍賣欠債資產需先由法院審理，然後才交拍賣行拍賣。所以，拍賣行不惜耍手段拉關係，結交法院高層，好把拍賣權搶到手，過程中很容易出現拉攏、賄賂和腐蝕的行為。拍賣藝術品和古董呢，主要講權威論經驗，辨別真假，至於成交價，倒是絕對主觀的判斷。


兩本小說中都寫到拍賣行的主事人有意把買賣藝術品和賄賂合併起來操作，做法是以重金買進當權高幹所有的古董和字畫，使他們變相的送錢賄賂合法化。這種手法倒未聽過。

看浮石的「商場小說」：《青瓷》和《紅袖》，印象最突出的，是他筆下人物的年齡層與社會地位的排列。
年紀較長的是四十開外到六十歲的一代，主要是政府部門主管級人物，四十世代則是隨時上位的接班人。他們是權力中心，高踞具影響力的職位，是被拉攏受巴結的人物，賄賂腐蝕的目標。三十世代呢，從商從政都有，都是大學時代的同學，關係複雜，千絲萬縷。從商的逐漸冒起，專業上可獨當一面了，從政的呢，則是高幹下面的關鍵人物，當秘書當助手，明日之星。這一代是連結商場和官場的中介。

二十世代還是初出茅廬，或者很有性格，或者有目的有策略有計謀，不顧忌與三十世代，甚至四十世代交往。有目的策略的不惜當玩物情婦，有性格率性而為的當情人。

我不曉得浮石的小說中人物，與現實距離遠近。就人物的性格來看，不論年齡職位，每個人似乎都很是功利，都意識到自己的長處優勢，盡量利用。在香港的現實生活中，這樣耍手段另有目的斤斤計較的人，我見得不多。

浮石筆下人物都對男女關係都很隨便，小說中不乏婚外情的關係，公司高層為了爭取業務方便，竟然會向高官捨身相許。十多年夫妻，生了子女，還分頭結交異性朋友，各自精彩。得這種性開放態度不會是內地官場和商場的常態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