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滸傳》的老虎

我每次翻讀《水滸傳》，都覺得奇怪，怎麽許多故事之中，老虎佔了這麼重要的地位？宋朝距今才一千年左右，怎麼那些橫行中國大地的老虎都無影無蹤了？


《水滸傳》給我印象最深的老虎故事，是武松打虎。武松喝醉了酒，逞強過景陽岡，結果赤手空拳，打死一隻吊睛白額虎，寫得有步驟有氣勢，所以具吸引力。不過，很多讀者會覺得不很真實，任憑武松如何神勇，都打不過一隻吊睛白額虎罷。難怪有論者指出，先寫它打斷梢棒是劃蛇添足，故事中騎在老虎背上開打也不合老虎的掙扎習慣。


另一打虎故事是李逵沂嶺殺四虎。李逵不如武松，不是赤手空拳，而是用刀殺虎，是老虎吃了他的母親才激起憤怒，寫得有情有義，而且平實可信，不如武松打虎那節般誇張。



解珍、解寶兄弟也殺了老虎，但他們是專業獵戶，殺虎算職業行為，無甚出奇，況且是用窩弓藥箭射殺老虎，專業獵虎配備，故事也寫得平淡、沒有武松和李逵殺虎般神勇。


梁山好漢之中，不少以老虎為綽號的，隨便一數，便有病大蟲、母大蟲、金眼彪、打虎將、插翅虎、笑面虎、跳澗虎、錦毛虎、矮腳虎、花項虎、中箭虎、青眼虎等十二人，可見在《水滸傳》成書的明朝，老虎還是與人類混雜而居，否則沒有這許多與老虎有關的綽號，大家不會聞虎色變。


不知從幾時開始，老虎給人類趕盡殺絕，跑得無影無蹤？我少時在香港也曾聽過老虎出現的新聞，還有市民與警隊組成獵虎隊去打虎呢。記憶中，好像沒有獵到老虎，只是一場虛驚。



連整個中國都剩下沒有幾多頭老虎了，香港這樣的一個現代化都市，又怎會適宜老虎居住？我是老虎也遠遠避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