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9月30日星期三
果敢故事
從傳媒上看到雲南和緬甸邊境發生緬政府軍與地方部隊之間的武裝衝突的消息,到現今已有一個月了。衝突引致大批邊民湧往雲南,得到中國方面的接濟。現今戰情平伏了。
滇、緬邊境是個國界犬牙交錯、邊民雜居的地方,他們傳統上兩邊走動,兩邊都有親戚族人。用國界把他們硬加分開,是十九世紀英國帝國主義擴張的結果。
以果敢為例,果敢人把自己看作漢人,講雲南話,生活上充滿中國文化色彩。看電視新聞播出他們的宣傳標語,店舖招牌,都是漢字。學校用的是中文課本,市面流通的是人民幣,連流動電話都是雲南網絡,可見果敢是個充分華化的社區。連當地軍隊的訓練方式與呼叫口號,也模仿中國的解放軍,可見他們受中國影響之深。
歷史上果敢是邊區的土司制統治,歷任土司楊家自稱是漢人,祖籍南京,跟隨永曆帝南逃至此定居的,當地人叫他們作「桂家」,即是桂王的人。果敢自治區主席彭家聲本來是地方武裝力量的領袖,上世紀六、七十年代曾經是緬共的領導人物。果敢的武裝力量還出過羅星漢,與彭家聲同期受過國民黨孤軍/殘軍的培訓,後期成為生產鴉片和海洛英的大毒梟,後來被緬甸政府收編。與他們同期受訓的還有張奇夫,緬名坤沙,是漢、撣(擺夷/白衣族,傣族一支),撣邦民族解放陣線領袖,長期爭取撣邦獨立,也是的著名的大毒梟,投降緬甸政府後居住仰光。撣邦還有克欽族,雲南叫景頤族、佤族,都是散居滇、緬邊境的少數民族,與果敢人共同進退。
「文革」期間,很多雲南知青跑了去緬甸參加緬共,現今的地方武裝力量中,不少頭面人物都是昔日的雲南知青。這些雲南知青遠赴緬甸的故事,前七、八年內地出版過不少,讀來有血有淚。例如李必雨的《亡命異邦》,楊美紅的《罌粟花紅》,都值得一讀。前書是一個雲南教師跑到緬甸參加緬共,後來回國的故事,寫了不少軍事經歷;後者以雲南知青身份,跑了去緬甸參加緬共,嫁了緬共領導人,至緬共內哄失敗回國。另柏楊有關國民黨孤軍的書以前提過,就不多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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